蔚来 老大-蔚来汽车老板跑路
1.2020,新能源市场的得意者和失意者
2.体验店人去楼空,试驾车门口吃灰,又一家自主品牌要黄了?
3.沈晖创业九年:从“受够了打工”到“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2020,新能源市场的得意者和失意者
撰文|张传宇?编辑|路由社
2020年,新能源汽车市场充满了失意者和得意者。
年初,受到疫情和年度补贴下滑预期的影响,包括造车新势力在内的新能源车企,陷入了发展的低潮。而后,随着中国汽车市场产能、消费的率先复苏,中国新能源市场终于在“跌跌不休”的走势中,走出了一条“逆势增长”的曲线。
2020年,中国新能源市场也呈现出一个低开高走的趋势。
数据显示,2020年10月,该细分市场批发销量突破14.4万辆,同比增长119.8%,环比增长15.9%,已经连续4个月实现同比增长。并且已经恢复到了2018年同期的水平,开始走上逐步摆脱政策补贴、自主造血的道路。
这背后,既有类似蔚来股价爆发,小鹏、理想顺利上市的乐观故事,也不乏企业停摆、创始人跑路的落寞背影。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汽车产业的历史也从来如此,时代大潮总会卷起大小不一的浪花,有人或被拍上岸去,有人或为后续的汹涌续上火力。2020年,在日益分化的新能源汽车市场就上演着一出冰与火之歌。
起落蔚来与“蝴蝶效应”
近期,一则新闻再次触动汽车行业的神经。
有媒体报道称,沃尔沃汽车旗下品牌极星汽车已和亦庄国投(北京亦庄国际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未来,极星中国总部和极星全国旗舰展厅都将落户北京亦庄。这,或许是亦庄国投错失蔚来汽车之后又一次投资尝试。
极星首款车型Polestar1?
2019年5月,彼时资金非常困难、急于融资的蔚来汽车,主动爆出获得亦庄国投100亿元投资的消息,双方将设立新的实体“蔚来中国”,并将合作建造新的生产基地,生产蔚来品牌的首款轿车车型。
随后的故事已广为人知。蔚来与亦庄国投的“缘分”,最终并没有结果;半年后的2020年2月,合肥与蔚来汽车达成投资协议,“蔚来中国”总部花落合肥。
时间来到2020年11月,蔚来汽车月交付量达到了创纪录的5,291辆,同比增长109.3%。
蔚来、理想、小鹏股价走势
随之而来的是,蔚来汽车股价奔向了57美元的高点,市值最终超过700亿美元,根据MarketWatch提供的数据,蔚来股价在过去一年里上涨了2005.42%,今年迄今为止,蔚来股价上涨了1156.%,超过比亚迪成为中国车企市值的第一名,甚至还超过奔驰母公司戴姆勒,车企市值排名世界第三。
2019年,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曾被网友戏称为“2019年最惨的人”,而在2020年,李斌只用了一年的时间进行反转,成为最幸福、得意的那一个。
受到蔚来股价上扬和中国新能源市场的双重利好,2020年7月、8月,理想与小鹏汽车也陆续上市。截至11月28日,小鹏汽车股价上涨328%,理想汽车上涨243%。值得一提的是,小鹏汽车最新市值高达519亿美元,合人民币3225亿元,超过了市值2989亿元的百度,一度杀入汽车公司前十的位置。
毫无疑问,蔚来、小鹏、理想已经在发展速度上至少领先了其他造车新势力一个身位,成为2020年新造车企业的名副其实的三强。美团创始人王兴就依靠对理想汽车的投资,收获了58亿元的盈利,成为这场资本盛宴最大的受益者之一。
只是,在三家企业股价暴涨的背后,是不可避免的高企的市盈率,以及肉眼可见的估值泡沫。12月初,三家公司的股价在经历了高位疯狂之后,再次回落寻找支撑点。
岁末的狂欢之后,2021年最大的悬念或许就是,蔚来、小鹏、理想还能继续稳做得意者吗?
另一边,蔚来和李斌们越闪耀,就越能衬托出亦庄国投的失落。错失蔚来、再次转投极星汽车无异于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投机。但是,从巴菲特价值投资的策略来看,“别人恐惧我贪婪,别人贪婪我恐惧”,或许又可以看作是反向操盘的典范。
亦庄国投忽略的一点是,中国汽车产业向来是一个与国家政策、地方紧密关联的长周期、高投资产业。比如汽车车型的生产、上市都需要主管部门授予相应资质,而生产基地的投资,都与的招商政策息息相关。
2019年的蔚来汽车,缺乏的正是一个强有力的支持者与背书者,而不是等待蔚来自我反弹、造血的旁观者。比如,前不久亮相的智己汽车,就走上了“传统车企+优势供应商+地方”的造车新模式。
当然,亦庄国投“签而不投”的举动,也能理解。毕竟,在投资行业拥有不错战绩的高瓴资本,也在2019年四季度彻底清仓了蔚来汽车的股票。
上面两位投资者的选择,也给了“风投”合肥市一个长线投资蔚来的机会。
2007年,合肥市拿出全市三分之一的财政收入赌面板,投了京东方;2019年,又拿出100亿重仓新能源,投资蔚来。合肥市投资战绩超越大多数投资大佬的背后,是其在标定赛道后会真金白银投入巨资引入头部企业,并提供一系列优惠条件。
合肥市,堪称2020年风投行业的得意者。
在蔚来汽车发展利好的带动下,在招商风投方面颇有心得的合肥市,还顺带完成了江淮大众的改组。2020年5月,大众中国、江淮汽车共同签署了对江淮大众的增资协议。12月2日,江淮大众汽车有限公司正式更名为“大众汽车(安徽)有限公司”。
在兜兜转转3年以后,作为大众汽车在“南北大众”之外新晋落子合资企业的江淮大众,最终在增资协议下,正式成为大众中国的“嫡系”。
如果要为合肥引入蔚来、改组江淮大众找出一个最大的受益者。或许,非江淮汽车董事长安进莫属。
李斌(左)与?安进(右)在交谈
2019年,在左延安之后,带领江淮汽车屡屡错失发展良机的安进,在媒体的口诛笔伐之下,陷入了一场个人公关危机。一年之后回头去看,在最后的任期内促成江淮蔚来、江淮大众最终落地的安进,反而有可能成为笑到最后的得意者,也为江淮汽车乃至中国汽车市场留下了自己的浓重一笔。
得意者寡,失意者众
然而,并非所有企业、管理者,都拥有蔚来和李斌的运气。
在大众中国增资江淮大众的背后,隐藏着跨国车企在华寻求控制权的野心。比如,在大众汽车之外,受汽车外资股比政策的影响,戴姆勒、宝马都谋求在华合资公司股比从50%提升至75%。
在中国快马加鞭开启了汽车业转型新赛道加速工程的同时,外资车企仍然在企业控制权、利润分配等问题上反复周旋。
11月28日,大众集团掌门人赫伯特·迪斯(Herbert?Diess)在领英发表了名为《我们如何改变大众(How?we?transform?Volkswagen)》的长文。
“大众集团的规模、历史、品牌的当前价值以及在经典汽车制造领域的独特专业知识,在剧变时期可能成为一种负担。”在长文中,迪斯坦言道。
迪斯领英发表长文《我们怎么改变大众》12月1日,迪斯的抗争显然并未收到成效。迪斯虽然没有下课,但也没有赢得大众汽车监事会对其本人的续约合同和填补空缺职位的支持。
或许,处于改革受阻、陷入削权困境的迪斯,在艰难推行Transform?2025+战略四年后,终将成为2020年岁末最大的失意者。
迪斯抛出“我们如何改变大众”的疑问,只是掀开了跨国车企转型困境的一角。在电动车面前,豪华品牌和大众类品牌,同样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从2018年开始的中国车市震荡调整,到今年《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的出台,均意味着燃油车在中国车市的黄金时代宣告终结。
不论是以BBA为代表的豪华品牌,还是以大众、丰田、通用、本田为代表的跨国品牌,即使,2020年还能攫取最后的市场红利,但最终都将不得不面对份额不断萎缩的燃油车市场。
与此同时,在汽车“新四化”的变革年代,出现的另一个新现象是,汽车行业的核心供应商愈发频繁地出现在“前台”,成为决定未来汽车技术走向天平上的重要砝码——“他们吼一吼,汽车行业也要抖一抖”。
外媒报道大众芯片供应告急日前,据自媒体《愉观车市》报道,受芯片供应不足的影响,上汽大众从12月4日开始停产,一汽-大众从12月初起也将进入停产状态。
虽然,大众中国方面回应称,芯片断供的影响被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正在想办法解决。但是大陆汽车在接受媒体访时却表示,“潜在的芯片交付瓶颈或将延续到2021年。”对大众集团来说,好消息是在解决了ID.3的软件问题后,依靠欧洲市场的高额补贴,ID.3实现了月交付10,000辆的出色成绩。
但深层次的问题在于,如果每家跨国车企都走上迪斯所预见的道路,无法在战略上做到深化、持续,在技术和市场上无法做到兼顾,那么,2020年,或将成为他们集体失意的起点。
同时,南北大众的“断芯”之痛,也暴露了一个事实——我国车用芯片自主率仍处于低位。根据中国汽车芯片产业创新战略联盟的数据,我国车规级芯片超过90%依赖进口,三电系统、自动驾驶等关键芯片,基本全部被海外巨头垄断。
对于兼顾芯片开发的比亚迪等车企来说,这当然是一个绝对利好。但对于专注于软件算法开发的新造车企业、自动驾驶初创企业,乃至自主传统车企而言,这又是一个长鸣的“警钟”。
回到迪斯带有“逼宫”意味的长文,我们也不难看出,即便是迪斯这类“汽车强人”、“顶级职业经理人”,在面对汽车产业艰难转型的观念冲突、权力纷争和复杂局面时,也常常力有未逮,不得不行非常之事。
由此对照着来看曾执掌华晨汽车13年的祁玉民,即使在去职多时之后,仍然被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结局,表面上是为华晨汽车的破产终局买单,实则是表明车企变革求存的艰难与风险。
2020年,中国汽车市场正在加快“淘汰”之旅。
无论是众泰汽车、华晨汽车、力帆汽车这些老牌自主车企,还是前途汽车、拜腾汽车等新兴的造车新势力,纷纷走上停摆的道路上。
这背后,?2020年最失意的不光是亦庄国投,还有新能源赛道却不慎押错宝的地方。毕竟,并非所有地方都有合肥市“孤注一掷”的勇气,和日趋成熟的投资know-how。
其中,最为受伤的或许要数江苏地方。比如,南京市参与投资的拜腾汽车,今年6月宣布融资及生产运营遭遇了重大挑战,将停工停产;比如,赛麟汽车的暴雷,为投资方如皋市带来许多非议;此外,淮安市引入的敏安汽车、苏州市招商的前途汽车,都陷入停摆的命运。
前途K50下线仪式
同样受伤的还有江西地方。据不完全统计,2017年至今,就有10余家造车企业投身江西各地级市,进行生产基地的建造。但截至目前,江西出产的造车新势力,除了爱驰汽车还保有行业的存在感之外,其他的企业已不可避免成为新造车运动的“炮灰”。
据媒体不完全统计,从2015年-2017年6月底,国内已经落地的新能源整车项目超过200个,相关规划投资金额高达1万亿元以上,各类车企已经公开的新能源汽车产能规划累计超过2000万辆。按照规划,这些项目大多数应该在2020年之前建成投产。但事实却是,它们中的大多数已经成为历史的过客与注脚。
从对造车新势力非常开放欢迎,到如今谨慎引入新造车企业,地方对于新造车企业的态度在2020年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如今,即便电动车生产资质审批权下放了,地方也不能一味大开绿灯。如果只考虑引入,不考虑培育,甚至不与本地产业做深入的结合,那么,地方对于新造车项目的热情,注定会随着产业政策的收紧,企业产品的市场推广不利,而让本地新造车项目迅速归于冷清。这也普遍让地方与新势力们从曾经如胶似漆的热恋情侣,成为互相伤害的陌路人。
在这股地方参与的新能源造车浪潮中,还有一个异类——上海市。它不光拒绝了蔚来后续追加投资的意向,坚定看多特斯拉,而且,还通过使用富有地方特色的行政手段,在2020年再次为新能源市场的发展增加了推动力。
10月下旬,在院印发《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的同时,上海市出台了《关于调整本市部分道路交通管理措施的通告》,对外地牌照在上海市区的限行进一步升级。
乘联会的最新数据显示,在上海使用的挂外地牌私家车高达170万辆。上海“禁外令”的出台,上汽荣威的销量达到了往期的3倍,特斯拉也变得一车难求;蔚来,理想,小鹏等订单数量也成倍增长。
与此同时,11月参加拍卖沪牌的人数也比上月增加了64,771人,达到186,549人,沪牌中标率也从10月的12.7%跌至7.8%。随着拍牌人数的走高和中标率的走低,上海“禁外令”以一种间接但不可阻挡的方式,将更多意向车主推向了新能源汽车市场。
斑窥一豹,这种来自市场的利好和趋势,无可避免的也将成为得意者的土壤,失意者的怅惘。
本文来源于汽车之家车家号作者,不代表汽车之家的观点立场。
体验店人去楼空,试驾车门口吃灰,又一家自主品牌要黄了?
蔚来的未来如约而至,但前途失去了前途。
其实前途汽车只比蔚来晚诞生了一年,但是两家都是在2018年实现了第一款量产车型的交付,两个几乎处于同一起跑线的造车新势力,如今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蔚来如今已经在市场上布局了三款车型,今年累计销量达到3万辆,市值突破600亿美元,超过宝马、福特、通用,整体形势一片明朗。而前途汽车呢?在前几日被曝出跑路,位于北京三里屯的首家体验店已经关门大吉,交付中心也人去楼空,店门口停放的?前途K50试驾车落满一层厚厚的灰,无人过问。
据房东透露,前途汽车在2018年与之签订了10年的租赁合同,但在第二年前途便开始拖欠房租,撤店也是由于这一原因。事实确实如此,在2019年7月前途汽车其实就已经出现了拖欠薪资问题,员工多次讨要无果,离职员工也不支付工资,部门介入同样无用,公司以没钱为由一直拒绝支付。
其实,前途汽车曾被看作是最特别的一个,被寄予厚望,作为中国第一款量产超跑的制造商,前途汽车承载了所有中国人的超跑梦。但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也告诉着我们这似乎真的就只是一场梦。
从第一台前途K50交付到如今关门大吉,不过短短两年时间,而在这期间,前途K50的总体累计销量甚至不足200台,这样的数据确实无法支撑品牌继续走下去,加之母公司长城华冠已经连续5年亏损,断了资金支援,现在的前途汽车已经走到绝境。后续若没有强有力的资本作为支撑,黄是迟早的事。
贵,是前途K50卖不动的主因。超跑的定位使然,?K50当初的指导售价高达75万多,但前途毕竟是一个纯自主品牌,70多万已经杀入保时捷718的区间,这种超乎想象的溢价能力简直令人诧异。K50的噱头也比较多,炸裂的设计风格、全铝合金框架、4.6S的零百加速成绩……
不过对于多数老百姓来说,?70万绝对是一笔巨款,没有人愿意也拿不出这个钱来洒热血,支持自主品牌的超跑事业。至于真正有这个消费能力的用户,其实同样难以接受。某种程度上,购买豪车其实不仅仅只限于车辆本身,除了性能等之外,人们更多考虑的品质、品牌影响力,但就这一点来说,从零起步的前途汽车完全是短板。
国产品牌的溢价能力还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即便拥有60多年历史底蕴的红旗,也会不贸然就将价格提到这个区间,而是通过一步步升级产品,不断强调豪华定位,慢慢做到了今天的高度。前途汽车似乎想要复制一次特斯拉式的成功,但这并不可能,时间、机遇、技术、市场大环境等等诸多方面均限制了前途。
不得不说,前途汽车的步子迈得真的有点大,第一款量产车前途K50虽然给品牌定下了“贵”的整体基调,但是没有诚意落地到销量上面去,一切都是枉然。而到今天,我们也不得不再次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前途汽车,真的是为了造车而造车,还是为了别的目的在造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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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晖创业九年:从“受够了打工”到“像牲口一样活下去”
出品|车谈会深度组
文|赵妙琳
责编|袁桂远
借着电动化的大潮流,有人圆了造车美梦,有人拿到了冲高入场券。
但与此同时,随着市场环境的变化与竞争日渐白热化,一些传统势力中的边缘品牌生存环境越来越狭窄,也有不少一二线之外的新势力面临淘汰危机。
比如威马。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到现在,有关于威马的各类负面讯息满天飞,更先后被曝出内部降薪、总部裁员、联合创始人跑路、公司巨额资产被冻结、全员停薪留职、关店停工等大,“威马要倒闭了吗?”似乎成了品牌的唯一谈资。
3月7日,面对种种传闻,威马发博回应:以变革应对挑战,威马汽车全力开展复工复产。
此番看似积极的回应,配合着沈晖此前那句“像牲口一样活下去”,威马所展现出的,是一种要在汽车市场玩到底的不服输态度,只是“开启评论精选”一举,似乎又让事情变得抓马起来。
从“高光”走向“退败”
威马的发展之路,是典型的开局顺风,中后期大逆风。
而复盘这家公司的发展,便不得不提其创始人沈晖。沈晖此人,不同于何小鹏、李斌等来自互联网的新造车玩家,他是传统汽车职业人出身,曾任亚菲特汽车CEO,也曾担任吉利副总裁、沃尔沃全球高级副总裁兼中国区董事长,不仅上演过“蛇吞象”收购沃尔沃的典型案例,更“妙手回春”般将连年亏损的沃尔沃扭亏为盈。
如果没有太大的野心,单凭这两笔高光经历,在汽车江湖树立下一定地位的沈晖足以“吃喝不愁”,悠然过日子,奈何沈晖也有“当老板”的梦想。
当意识到自身职业经理人的身份已经到达了天花板,恰逢国内第一批新势力暂露头角,他在2015年以一句“打工,我受够了”作别李书福,开始了自主创业,威马汽车品牌应运而生。从时间节点上看,威马汽车与“蔚小理”创立时间相当,属于最早一批造车新势力。
值得一提的是,依靠着深厚的汽车行业经验与人脉积累,沈晖帮助威马轻松拿下了包括腾讯投资、百度、红杉中国等多家企业和机构在内的不少融资,并花费近200亿先后在温州和黄冈建立生产基地,但那时的沈晖还不知道,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
而经过一番市场调查之后,威马确立了“让用户用得起,让用户用得爽”的定位,首款汽车EX5补贴后售价落在10-20万的区间,直接以更低的价位区分开来与小鹏、蔚来的定位。
的是,这款车的市场表现没让人失望,在当时连续多月位列造车新势力单一车型销量冠军,并助力威马成为2019年国产造车新势力年销量亚军。次年,威马更是拿到了D轮100亿的巨额融资,创造了中国汽车有史以来最大的单笔融资,品牌风头一时无两。
只是好景不长,威马汽车的高光时刻很快便退去,从掉出同时期的造车新势力梯队位居第四,发展到被越来越多的后来者赶超。
2022年,市场表现平平的威马开始出现明显的资金链压力,与吉利的抄袭纠纷案一审败诉,被要求赔偿吉利700万元和停用EX5车型上的5个汽车零部件图纸,原发布的M7迟迟未现身,多家线下门店关闭,被拖欠的供应商开始停止向其供应零部件等。
年底,沈晖发布全员内部信,直言威马汽车正面临较大的资金压力,公司管理层带头主动降薪一半,并将公司整体运营费用进行精简,试图以“节流”缓解资金压力;今年年初,港股上市公司Apollo出行发公告,拟以20.23亿美元的价格100%收购威马汽车子公司,威马再次试图通过“借壳上市”来获取资金注入。
从第一梯队到跌出排行榜,从融资游刃有余到想方设法“节流”和获取资金注入,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威马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典型的高开低走。
彼时一心想当自己命运掌控者的沈晖,或许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威马拿到了优先登船的资格,为何却不能成为第一批上岸的人。
综合来看,威马掉队,有多方面的原因。
其一,创始人传统思维的固化。一家企业的良性发展离不开领导者的把控,同理,一家企业走向下坡路,也和掌门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虽然身份从职业经理人变成了老板,但沈晖的管理和运营思维并未转过来。据了解,他对公司的管理态度接近“无为而治”,喜欢发布命令而放权运转。对产品过大的放权力度,让公司内部高层矛盾不断,严重阻碍了产品研发的进程,一些高管的各自为政,人浮于事,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了企业正确的价值观。
与此同时,由传统车企出身的他对自建工厂的执念颇深,正是由于他对威马创业公司的身份的忽略,在未见市场反馈的前期便花费了大量的资金到建厂上,才导致了产能长期闲置和资金空转,可以说,威马巨大的亏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这也进一步引发了其掉队的第二个重要原因,研发投入不足。
电动智能汽车作为一个重资产、高技术行业,需要大量的资金注入以维持技术研究与开发,而一直以技术宣传的威马汽车却“本末倒置”。
数据显示,2019年至2021年期间,威马汽车研发开支分别为8.93亿元、9.92亿元和9.81亿元,分别占同期总收入的50.7%、37.1%和20.7%,不仅三年累计总开支未超过30亿元,研发开支更是逐年缩紧,与动辄一年投入50亿元的其它造车新势力形成了巨大对比。
研发投入不足,使得品牌缺少核心技术,难以形成差异化竞争优势。在同级竞品中,其主销车型EX5和EX6并无明显优势,难以撑起品牌增销的重担。
2019年威马汽车销量之所以能屡次碾压其它造车新势力,是因为威马依靠“大客户”出单。威马将本就价格不高的产品便宜卖给出租车和汽车租赁公司,直接以高需求量拉动了销量数据。当因为疫情导致出租车和汽车租赁市场遇冷,大客户订单数锐减,威马的整体销量也随之暴跌。
以“蔚小理”为例,之所以能在由传统汽车品牌主导的市场中瓜分得蛋糕,除了依靠新能源本身的红利,更因为通过建立品牌标签,形成差异化竞争,比如小鹏的高科技、蔚来的服务,反观之威马,并无太明显的产品卖点,消费者过目即忘,难以取得声量。
除此之外,威马的车型品控与售后服务同样让人诟病。产品频繁自燃、“锁电”问题与售后无门,让品牌的市场口碑迅速下滑,如果说资金投入本末倒置是决策失误,那品控与售后问题则明显属于品牌对消费者“无心”。
综合以上,威马从“高光”走向“退败”,其实早已有迹可循。重重隐患之下,沈晖选择的“苟活”战术是否奏效,未得而知,但我们知道,留给威马试错的机会,不多了。
车谈君观察
商场不是游戏,苟活不一定能逆风翻盘,像李一男那样适时退场,或许才能保留下最后一份体面。
然而,破釜沉舟更需要勇气,比起嘲弄威马难当“活马”医,我们不妨给这个品牌多一些尊重,毕竟孙武有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威马求“生”信念若诚,外界便无法掐算其生死。
“活下去,像牲口一样活下去”,不只是威马独一家的境况,更是许多新势力品牌甚至是部分传统汽车品牌的真实写照,白热化竞争让企业有了危机意识,而危机也恰好是企业创新的最大动力,“苟”下去,或许真能如愿成为“underdog”。
威马路在何方?我们不能断定。但在电动化浪潮的浮沉录中,威马已然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受够了打工”到“像牲口一样活下去”,这是创业者沈晖的浮沉录,也是威马的浮沉录。虽说汽车业正处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谁都想分一杯羹,但创业九死一生,仍然是适用的。
但愿威马,仍有生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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